“我就是会失心疯的买一些平常穿不到的衣服或礼服或奇葩单品，好比说是这条鹤的裤袜…这条裤袜到底是要怎么搭配？时尚达人们请你们配好@我。”
2016年的一天，台湾知名女星、微博有4000多万粉丝的陈乔恩，连发两条微博，配图上都穿着Viken Plan家的丝袜。
这是Viken Plan店铺上线的第三年。
创始人胥晓龙点开了陈乔恩的微博。一眼就认出了陈乔恩穿着的，就是自家的“金鹤晾翅”款丝袜：浅棕色和黑白打底，丝袜上的仙鹤展翅欲飞。
这条微博底下有7000多留言，10万多点赞。第二天，陈乔恩又更新了动态。她穿着黄色上衣白色裙子，搭配“金鹤晾翅”丝袜，去了巴黎。
虽然陈乔恩没有提及品牌名，但狂热的粉丝很快“挖”到了Viken Plan这家店铺。让人吃惊的是，这些充满想象力的原创丝袜，居然出自一位“钢铁直男”。
“腔调直男”卖丝袜
Viken Plan店里的“陈乔恩同款”丝袜卖出了四五千条，销量最高的地区是台湾。“金鹤晾翅”成为店铺的第一个爆款。这让胥晓龙在认识新客户时，省去了一些麻烦。
早些年，胥晓龙跟别人介绍自己的职业时，总要尴尬地反复解释上几遍。
“你好，我是在淘宝上做丝袜设计的。”
“哦，就是卖丝袜的是吧？”
“准确来说，是潮袜设计师。”
“丝袜还需要设计？”
“…”
在多数人的认知中，丝袜不需要设计，丝袜应该是不显眼的黑灰纯色，仅用来打底。冬天厚一点，春秋薄一点。胥晓龙每次遇到类似的谈话，最后总是在对方不解且暧昧的眼神中结束。
身为“钢铁直男”，胥晓龙很无奈。
胥晓龙说，很多人要看到他的设计，才明白他是做什么的。不同于传统丝袜，胥晓龙设计的潮流长丝袜，色彩鲜艳多样，线条流畅奔放，图案则是天马行空。食物、波普几何、动物、自然风光等，都能成为丝袜图案的原型。
“女性市场中，帽子、包包、衣服、鞋，几乎从头到脚的产品都被做透了，但是丝袜却还有空间。”
两年时间，胥晓龙的淘宝店铺”Viken Plan”，月销售额近15万，月增长20%至30%，产品累计销售3万多双。这个85后男青年，正在打破多数人对丝袜的固有印象。
半年接不到订单
很少有人知道，在陈乔恩带来“爆款效应”之前，胥晓龙曾经历过半年没有接到订单的艰难时期。“有半年时间，我们几乎没有任何收入，靠着过去四五年的存款，维持店铺的生计。”
没有人相信，一个没有经验、没有人脉的“直男”，可以攻陷一个女性消费者占主导的小众市场。胥晓龙花了三个多月时间，先后跑到浙江、福建、广东等地，挨家找供应链。“跑了大概20多家工厂，大部分都没有做印花丝袜的经验，有的甚至直接拒绝。”
只有少数几家工厂，在胥晓龙的软磨硬泡下，答应跟他一起试错。胥晓龙尝试了偏棉、包心棉、尼龙、天鹅绒、氨纶等七八种材质、全染印、数码印、胶印等五六种印花方式。一堆样品，在反复测试下，几乎都成了废品。
有一次，工厂尝试着，用胶印的方式来制作丝袜。结果袜子一拉扯，图案就裂开了。还有一次，做出来的丝袜样品色牢度很好，颜色也很清晰不晕染。但试穿久了，腿上就出现刺痒感。胥晓龙向行业“老炮”请教，才知道“秘诀”是提高尼龙的比例。但尼龙材质比例一高，袜子柔软度是变高了，但晕染的情况也同时出现了。“当时不断地在平衡袜子的柔软度和色牢度。三个月时间，仅是工厂试错这一项成本就砸了13万元左右。”
印花丝袜对于生产工艺的要求非常高。因为丝袜是高弹性的，呈360度桶状，要让图案印上去清晰不变形，且不掉色不晕染，是个大难题。
最后,胥晓龙找到了一家为国外的印花丝袜做代工的工厂。这家工厂采用德国设备。丝袜面料按不同材质比例混合而成。经过特殊的印花工艺，既保证了丝袜的弹性，也保证印花不变形不掉色。
胥晓龙随后在淘宝店铺上架了八款个性丝袜，但随后半年时间，胥接到的总订单数却不超过10个。
在 Viken Plan上线之前，就有朋友们曾劝阻过胥晓龙：“你的想法太超前了，创意图案丝袜在法国、日本都还属于小众。你在国内做这个，根本不会有人买的。”
“奇葩说”选手的“御用丝袜”
颜色艳丽的红鹤、图案密集复杂的日本寿司、明黄可爱的企鹅...每一条丝袜上的图案展开来，都像一幅浓墨重彩的丹青。
但惨淡的销售数据让胥心里有点发慌：也许朋友们说对了，或许我的产品的确有问题？胥一度觉得店铺做不下去了，直到有一天，一个英国的时尚女编辑兼代购找到了他。
她的一位顾客，此前在Viken Plan买了一条星空图案的丝袜。她看到后觉得非常特别，因此找到胥晓龙，希望成为丝袜的代理。胥晓龙正愁卖不出去呢，就马上同意了。
出乎意料，女编辑三天卖出了200条。这无疑相当于给他打了一剂“强心针”：“女编辑的顾客以留学生为主，那是一群时尚品味较高的年轻姑娘。原来不是我的产品不行，而是我没找对人群。”
重拾信心后，胥晓龙跑到了年轻人汇聚的草莓音乐节支起地摊，三天卖了两万多元。“我只带了三分之一的款式，去了音乐节。有很多外国人和年轻的中国姑娘，就把我摊子围住了。这也给我的淘宝店铺涨了很多粉丝。”
随着店铺销量日渐增长，个性鲜明的Viken Plan店铺引起了淘宝“腔调设计师”平台小二的注意。平台很快邀请了胥晓龙 参加了第一届的淘宝造物节，Viken Plan被选为最具创新力的72个品牌之一。那一天，马薇薇大赞Viken Plan家的“波普失真”丝袜，汪涵看到后也忍不住夸赞：“图案颜色好有创意！好漂亮，我要买来送朋友。”因为现场不能换丝袜看效果，汪涵灵机一动，拿着丝袜给钱枫搭配成了围巾，引起现场许多人围观。
更多曝光机会随之而来，《奇葩说》选手柏邦尼多次穿着Viken Plan 录制节目。新奇古怪的薄荷色丝袜使得弹幕刷屏一片，纷纷求丝袜链接。店铺销售额以每个月20%至30%的速度增长。
一位男粉丝买下店里100多个款式
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消费者，跟柏邦尼一样，在购买Viken Plan的丝袜？通过淘宝后台，胥晓龙认真研究过自己的粉丝群体：95后，00后占了90%以上，收货地址主要是知名的艺术类院校。
胥晓龙在微淘建了四个粉丝群，常常“兼职”做客服，和2000多个粉丝直接交流。“跟我们80后这代人有很大不同，90后或者00后最在意的是显瘦和个性，而不是品牌。越年轻的粉丝，越不在乎你是什么品牌。她们不需要品牌的大LOGO印在显眼的位置。”胥晓龙说。
“产品传达了什么样的生活态度，才是年轻消费者真正在乎的。我感觉目前整个穿搭市场都在传递一种趋势：去品牌化。”
“祝开心”是Viken Plan家忠实的粉丝，从Viken Plan开业之初就买了第一条丝袜。“最早应该是淘宝的个性化推荐，让我看到了这家店铺。我每次看到他们家的新品都会觉得‘哇，能设计出这样袜袜的人，一定也有着无限的想象力和有趣的灵魂’。”
“祝开心”目前博士生在读，此前是一名管理类大学教师。因为喜欢Viken Plan，她还会给老公买他家的短袜。“我老公也特别喜欢有设计感的东西，那些跳跃的颜色和有趣的图案组合，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？”
在Viken Plan的粉丝群体中，男生占了将近三成。“有的是自己穿；有的是送给女性朋友；还有的就是作为收藏。有一位男粉丝，买了我们店铺的所有款式，每次上新，他都会出现。”
让胥晓龙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一个姑娘，穿着 “仙鹤碧宵”丝袜，去了南极，还给他发了图片。“店铺长丝袜厚度都是60D，适合春秋、初夏季节穿搭。再薄一点就透了，图案会隐隐约约。这个厚度冬天穿其实是有点冷的，但大部分粉丝，只要喜欢，大冬天也会穿在身上，顶多里面再穿素色打底裤。” 胥晓龙说，“很多人会觉得是不是低调款式的丝袜比较受欢迎，其实不是的，能成为我们店铺的粉丝，她就是会喜欢张扬的款式，非常追求个性。”
目前，Viken Plan共有100多款丝袜。根据后台数据，胥晓龙还在不断淘汰不受欢迎的款式。而淘宝新搭建的“商家原创保护平台”，也让胥打消了丝袜上原创图案被抄袭的担忧。“商家原创保护平台”在“电子存证”“首发商品”“首发备案”“投诉维权”“IP商业化”五个方面为原创商家提供解决方案。
“商家加入阿里巴巴首发设计保护机制后，可第一时间上传产品手稿或全方位产品图片至原创保护平台。平台引入具备公信力的第三方存证机构，通过时间戳的形式对设计作品进行电子存证。时间快、费用低、操作方便，设计师商家很快能完成创作备案。”阿里巴巴“商家原创保护平台”小二藤玉介绍。
胥晓龙说，他要用下半生时间来做“下半身”的丝袜生意。“我们还是以创意图案为切入点，扎进去做袜子品类中的先锋品牌。丝袜也可以像礼服一样高端精致，也可以成为搭配的亮点。”
